李真說起那個男人是很久之後的事了，她那時還是個在電影院打工的學生，第一次遇見他也是在工作的地方，男人買了四對電影票，全是同一部電影，不同的女人，他沒一次買齊，倒是一場看完便接著一場買，在李真的窗口前晃來晃去，再和另一個女人觀賞同樣的劇情。
當他第四次站在窗口前購票時，李真隨口問了男人不累嗎。
男人沒有回答，只是衝著她笑。
李真下班時，男人剛送走最後一個女人，兩人也沒說甚麼，意識過來時，她和男人在一家巷子裡的小酒館暢談，男人的左耳有個淺淺的凹陷，是密合不完全的耳洞，他說那是學生時代陪女朋友穿的洞，是個比他大了十多歲的女人。
後來李真才知道那個女人是男人的初戀，是學校的代理教師，為了他考上了學校的正式老師，說好男人畢業後就要一起搬去別的地方，找新的工作，然後結婚。
可是那女人在他大三時結婚了，和新公司的同事，男人早就知道女人沒這麼愛他，甚至知道女人離過婚，曾經有一個兒子，三歲那年發高燒死了，她會看上男人可能只是想找個兒子的替代品，他並不怪她。
男人對李真說，那女人結婚前來找過他，他說他睡了她，而她沒有反抗，只是道歉。
後來男人哭了，李真只當他是喝醉，沒有說什麼。